“能量饮料”的精神病性事故报告

写在前面

“能量饮料”是一种相对比较新型的食品，其主要“活性成分”是咖啡因、牛磺酸以及葡萄糖丙酸内酯等。最有名的能量饮料是红牛，在全球几十个国家销售。在美国，它是作为常规食品销售的，所以与它相关的副作用案例就都是“自愿报告”。在2004到2012年之间，CAERS数据库中有20多条记录，多数是恶心、呕吐、心率异常等。

红牛的“副作用传说”在欧洲比较吓人。1991年，瑞典曝出了三起跟红牛有关的死亡事件，其中两人死前喝过红牛与酒精混合的饮料，而另一人则是在剧烈运动中喝红牛。1999年，一位18岁的男孩死在篮球场上，而他赛前喝过三罐红牛。虽然调查结果无法确认这些死亡由红牛导致，但这些事故引起了食品安全部门的担心，法国、丹麦、挪威等欧洲国家甚至禁售红牛多年。欧盟委员会认为这些禁令不合理，直到几年前这些国家才取消了禁令。

美国还有一种著名的能量饮料叫做“5小时能量”，是作为膳食补充剂销售的，其活性成分跟红牛一样，只是含量不同。在CAERS数据库中，它的副作用报告更多。在2004年到2012年之间，共有九十多起，典型症状包括惊厥、晕眩、心血管异常等。最严重的，是十多起死亡。

能量饮料（ED）的快速扩张已经在科学界和公众舆论中引起关注。本文报告一例ED滥用引起精神疾病发作的案例，据我们所知，这是第一例没有精神疾病史的个体因ED而导致精神疾病的报告。

介绍

能量饮料包括各种非酒精饮料，其中最常见的物质是咖啡因，经常混合牛磺酸、D-葡萄糖醛酸-γ-内酯、瓜拉那、麦芽糖糊精、人参、肉碱、肌酸和银杏等；其他常见成分有维生素和人工或天然甜味剂。现有资料表明，ED消费在年轻人中变得越来越普遍，欧盟统计显示，青少年年龄组中观察到最高的消费率，高达68%，成年人为30%，儿童18%。

ED化合物中产生兴奋效果的似乎主要是咖啡因，它可以影响外周和中枢神经系统（CNS）中的神经元活性。咖啡因的神经精神作用由CNS中的腺苷和受体的拮抗作用介导，由于腺苷抑制多巴胺能神经传递，咖啡因阻断受体可增加多巴胺能活性。A1受体的拮抗作用调节神经递质如谷氨酸或乙酰胆碱的释放，咖啡因不同于引起多巴胺释放的其他经典物质，它是在前额皮质，而不是伏隔核中。

临床病例

该患者是18岁的西班牙男性，没有相关的医疗或精神疾病史。他报告每日使用烟草（每天20支烟，符合烟草使用障碍标准），大麻（每天3支大麻烟，符合大麻使用障碍标准），周末偶尔饮酒（未达到酒精使用障碍标准）。他有一个叔叔具有未特定的慢性精神疾病。

他在急性精神病发作后住院，临床症状包括关系妄想、迫害、强制性语言、警觉性增加、恐惧、多疑、明显的焦虑和躁动，未发现幻觉，对人物、地点和时间定向准确。在过去的一周里，由于考高临近，他感到非常紧张。因此，在过去的7天内，他每天喝6罐能量饮料（每罐含80mg咖啡因）。此外，这期间他每晚睡眠不到3小时，入院前一天表现出全身性失眠。他否认在这些日子里增加大麻吸食或摄入其他物质。

住院第一天，他出现严重的急性精神运动性激越，需要机械约束和高剂量的药物（首先是奥氮平20mg口服，然后是肌注氟哌啶醇5mg和左丙咪嗪25mg）。这些治疗后，他表现出意识降低，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动过缓及QTc间期延长。在ICU呆了24个小时，直到心电图正常化，意识水平恢复。尿药物筛选试验大麻素呈阳性，阿片类药物，苯二氮卓类，可卡因，安非他明，三环类抗抑郁药和巴比妥类药物呈阴性。额外测试（头颅CT和血液检查）正常。

病人回到精神病病房，每天服用奥氮平10mg，停止含咖啡因的饮料。3天后，精神病性症状消失，出院诊断为物质（主要是刺激剂ED和大麻）所致精神障碍（依据DSM-5），在心理健康门诊接受定期随访，禁止使用大麻和ED。而后，抗精神病药物逐渐减少，两年后在未服用药物治疗的情况下最终获得精神健康。

讨论

DSM-5中有五个咖啡因相关综合征，但ICD-10对此没有具体描述，只是提到“由于使用其他兴奋剂，包括咖啡因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”。咖啡因摄入已成为各种精神疾病和物质使用障碍的潜在危险因素，在这中间，遗传因素具有一定的作用。例如，A2A腺苷受体中1976T / T基因型的个体在服用咖啡因后比其他基因型组具有更高的焦虑水平。

一些研究表明，摄入大量的咖啡因与精神病和躁狂症症状有关，病例报告还表明，过量的咖啡因摄入可能阻碍双相或躁狂情绪发作患者的恢复。因此，一些指南建议停用咖啡因是治疗躁狂症的第一步。

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，Marmorstein研究了ED与早期青少年咖啡使用和精神病理学之间的关系。作者研究了抑郁、焦虑、行为障碍（CD）和注意缺陷多动障碍（ADHD）的症状，发现ED和咖啡使用与类似的精神病理学症状同时相关。但是，各症状之间的关联是不同的，具体来说，初始评估的ED使用能预测CD和ADHD发生率的增加；ADHD多动症状的初始水平会增加随后咖啡摄入量，而社交焦虑能防止能量饮料的增加。

在我们的病例中，假设患者的精神症状与住院前的ED过度使用有关，同时我们还要考虑其他一些相关因素，如大麻使用障碍和睡眠剥夺。关于咖啡因和大麻结合影响的研究，之前主要集中在对记忆的影响而不是精神症状方面。我们的患者符合大麻使用障碍标准，但是精神病性症状仅出现在过度使用ED后，所以大麻不能被认为是一个独立的病因学因素。

过量摄入咖啡因ED导致睡眠剥夺，这对精神疾病的发作也有影响。睡眠剥夺与患者报告的精神症状增加有关，包括躯体症状、焦虑、抑郁、躁狂和偏执。即使在一般人群，失眠症状也与更高水平的迫害思维有关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在服用抗精神病药物后，患者发生了严重的心血管并发症（窦性心动过缓和QTc延长）。众所周知，抗精神病药物可能会引起QTc间期延长，然而，能量饮料摄入也会造成一定的心血管影响，如室上性心动过速，长QT综合征或心肌梗死。许多研究集中在能量饮料的血液动力学效应和内皮功能方面，因此，我们推测，我们的这个病人其并发症可能是多因素的，并不仅仅与抗精神病药物相关。

能量饮料的使用代表了一个全球性公共卫生问题，它具有潜在的严重不良事件，而有关这方面的研究很少。应该告知公众，特别是青少年，在使用这些饮料，尤其是短时间内大量使用以及与大麻、酒精或其他物质混合使用时一定要小心谨慎。

参考文献

Hernandez-Huerta D, Martin-Larregola M,Gomez-Arnau J, et al. Psychopathology Related to Energy Drinks: A Psychosis Case Report[J]. Case Reports in Psychiatry, 2017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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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编/责编：李红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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